『國際西藏郵報2010年1月19日達蘭薩拉報導』我的土地受到了侵犯,我的文化正在消失;而現在我的語言,也正在面臨被中文取代的危機。當然,所有的語言都在不斷地演化,但特別是藏語文面臨著滅絕的危機。自1950年代,西藏文化遭到侵犯,迫使語言融入了世界上比較流行的語言:中文、英文和印度文。因此,我親愛的母語正在凋零。
我知道,一直以來我是強迫同化的受害者。我,一個土生土長的藏人,卻必須學習和講說漢語,而不是我的phakut,“父親的舌頭”。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,不懂中文,我就不能獲得良好的就業機會;無法去買日用品 - 所有商業行為,完全依賴中文。並且不能夠接受教育 - 所有官方學校都以中文教課,除了每週一次的藏文班。
這不僅是我的經驗,也是,所有年輕一代經歷的過程。要求學生學會中文的算數、說、讀、寫。所以西藏青年不斷地適應中文,並把中文當作主要的語言,藏語文於是面臨了毀滅。
數以百萬的中國人民遷移進入西藏。隨著他們的到來,我們所有必需品 - 服裝、家具、食物、技術,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。他們來這裡搜尋商機,也意味著所有人民都必須依賴中文生存。中華文化繁榮了,但它的增長,卻是我們文化的消滅。
在中共統治的陰影之下,我覺得完全的使不上力。我想為我的社會做些什麼,但在西藏,如果致力在人道關懷這些議題上,就會面臨被監禁的命運。所以,我逃了。3個月前,我離開了家;但即使遠離了家鄉(phayul),這塊我“父親的土地”,我發現藏語文也正在面臨變化。
在達蘭薩拉這裡,看到印籍藏人彼此使用印度語交談,我覺得他們根本不是藏人。我覺得很奇怪,為什麼他們說印度語?為什麼不是藏語?被出賣的感覺塞住了我的腦門。這並不是表示,擁抱其他文化是絕對不好的;接受其他文化的教育是好的。但是,一名藏人和另一名藏人以印度語交談,對自己文化而言,這是天大的恥辱。
有些時候,我看到西藏難民以拼接的英語或印度語,侵犯我們的語言:“Reng la piasha katso yiew?” 整句話的意思是“你有多少錢?” 但是piasha,錢這個字,是印度語,代替了藏字gormo;像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。我也經常聽到藏人拿起手機直接說著“Hello?”,掛斷時“Bye!”,說的就好像是他們母語一樣-父親的舌頭。
我所關注的藏語文,可能隨著上一代死亡後而隨之滅亡。年輕一代藏人,混用著藏語與其他語言,我看到我的語言逐漸地消失。一旦語言消失了,我擔心我們的文化將隨之而去。畢竟在這裡,人們維護著西藏文化的基礎,但這一基礎將因外來的滲透而產生裂縫,如此一來,文化如何能夠持續下去?
國際西藏郵報駐台北記者黃凱莉中文編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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